我是这次广交会现场直播的蹩脚主播“大菠萝”。
说实话,这届广交会把我整不会了。
第130届广交会是疫情后的第一届线下广交会,由于国外的采购商几乎都不能进入中国,所以对于这次参展我们是有比较充足的预案的。
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开始,我的同事就用镜头记录每一个细节,准备按照预案做vlog。
在我们的设想中,这届广交会应该是“史上最惨淡”的一届。事实上,我们的所见所闻也证实了这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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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广交会的人都知道,从1957年开始的广交会其实改变了广州人的生活,他们的生命里似乎已经习惯了一年两届广交会的节奏,每到春秋季,这场盛会都会给广州的各行各业带来一次“财富的狂欢”。
本图来源于焦点视界
翻几倍的住宿价格是很多参展商和采购商内心挥之不去的痛,以往我遇到过不少住在广州周边城市的参展人员,每天通过公共交通往返于广州与周边城市,用这种方式来降低一些参展的成本。
但这次不一样,两三百就可以在广州住到不错的酒店。在一些预订酒店的APP上会发现,即便是琶洲馆边上的威斯汀价格也没有过千。
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,物价就是广交会的“晴雨表”,一切都在告诉我们,这届广交会可能“凉了”。
无论是机场还是地铁站,我们都没有看到过去铺天盖地的广交会广告,公交车身上也是清清爽爽,如果不是入住酒店的时候,前台会问一下是不是来参展的,或许大家都不会意识到,原来现在正在举办一届线下广交会。
由于广交会进馆需要48小时内的核酸阴性证明,所以我们在抵达广州以后,第一时间去指定地点做了核酸检测——那些检测点是专门为参展人员设置的,工作人员比我们这些参展人员要多得多。
于是,我们在酒店再一次强化了此前准备好的直播预案——走进一届应者寥寥的特殊广交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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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15日,广州,阴有小到中雨。
与我一起来直播的两位同事都是第一次参加广交会。我们8点钟从酒店出发,乘坐地铁前往“新港东”,地铁上人很多。我很有把握地跟她们说,这是遇上了广州的早高峰,我曾经在客村站排队一个小时上不了地铁。
但距离琶洲馆越来越近,我发现地铁上人也越来越多,穿着企业统一的制服。我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,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
10点半,我们终于通过安检口进入展馆,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心态崩了。
除了少了很多国外的采购商,这哪里像是一届凉凉的广交会?我那背的滚瓜烂熟的台本怎么办?说好的C位直播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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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准备的台本中,唯一能用的就剩下大家熟悉的直播话术,俗称“烂梗”。我的网红梦想终究是输给了现实。
直播前,按照计划我们采访了福建联合动力机电科技有限公司的关海美女士,她说,在展会前他们给很多国外的客户都发了邀请函,但是基本上都回复无法成行。
我问她,那为什么还要过来参展。
她说,疫情其实给了很多企业沉淀的时机,他们希望能够通过广交会参展,把这些沉淀展示给身在国外的客户,让他们能够看到中国制造并没有被疫情压垮,反而在疫情期间获得了不小的进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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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还活着。
经过短暂思考后,受关女士的启发,我临时决定把直播的主题往这方面靠拢。这个变化尽管是临时的,但从后来的直播来看,似乎也是正确的。
平湖华城箱包股份有限公司的Kiki带来广交会的产品是背包,她跟我们开玩笑说,一整天就在看路过展位的行人,看他们的样貌和头发颜色,难得看到几个黄头发的人,结果发现是中国人染了发。
“不管怎么样,其实我们还是有些期待的”,Kiki说。她在等晚一些时候,海外的客户都起床了,情况或许会好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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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岛中奥伟业工贸有限公司的Helly是焦点视界的粉丝,她早早地就跟我们约了要在广交会“网友见面”。
当我回到酒店写这篇稿子的时候,始终不能忘记的就是她在直播中说的那句话,这次参展其实更多是为了展示自己,与海外的客户隔空对话,“我们来参展了,并且还在努力活着”。
他们都不是大企业,但就像我在直播中说的,其实中国制造正是由这些千千万万的中小企业组成的,他们才是中国制造业的“脊梁”,他们活着,中国制造业就活着。
如果问我这届广交会给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,我这时候给出的关键词应该就是“坚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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